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,我已经充分了解到自己身上所谓的平凡。
毫不起眼地生活,与世无争地生存着,最后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地结束生命,这样生活,就是所谓的平凡。我知道世界上起码有80%的人是这样生活着的,我也知道世界虽然由这些人支撑着,最后却无名无份地死去,这是我所期待的生活?
我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因为在旁人的眼光中,我的生活或许已经注定是这样。
但是。
这是为什么?
为什么我一定要受到这样的对待?为什么我一定要生活在这样平凡而平凡的生活中?为什么我一定就要屈服于这种生活?就因为我出生在所谓的普通家庭?还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人?
想不明白,完全没有头绪。
于是,我尝试着做违背平凡的事。
我做着一切和普通人想法相违背的事。
于是,我成为了不良少年。
我沉迷于胜利的感觉。
用暴力征服他人的感觉美妙得让人心情舒畅,心情格外开朗,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,我知道,这是胜利的感觉。
就这样,我的手沾满了失败者的血,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进了医院,我也成为了警察重点关照的对象,但是我并没有难过,不,应该说,这或许就是我所期待的生活。
感受着胜利,让我感受到了自我,将我长久以来对于自身平凡的懦弱宣泄出来。
做着与普通人想法相违背的事,我已经被认为是一个异类,是社会的垃圾,是人类的渣宰,我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。因为我充分证明我不是一个平凡的人,我做着的一切就是为了证明我不平凡、不普通。
此时,我有一个想法。
我要成为众人的顶点。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擦着朦胧的双眼,我坐在了床上。阳光毫不吝啬地照耀着我,看来今天的天气会不错。
不过很困,困得想再睡一会再起来。
不过对于一个转学的人来说,转学的第一天就迟到未免说不过,于是我起床整理了一下着装就出门了。
对了,我连早餐都没吃。
这并不是因为匆忙而忘记,归根到底是多年养成的坏习惯所造成的后果,长期不吃早餐的结果让我把这件理所当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。
还好居住地附近有一间面包店,店主是一个很慈祥的大婶,做生意的范围也只有附近的人,对于刚搬进这里的人,她也是非常热情的招待,这让我有点感动,或许是对于未来生活的憧憬吧。
随便买了一个面包就走了,虽然大婶对我很热情,但是我不习惯面对着这样的人,这样热情的人在我看来是非常耀眼,让我无法直视。并非是我内向,而是我不擅长应付。
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走在路上。路边的人不多,而且大部分都是学生,都是我要转学那间学校的校服。
我们这个小镇是一个历史比较悠久的小镇,整体风格是以旧式的平房为主,完全看不到现代化的味道,仿佛一切都是以旧作为原点而诞生的城镇。以我的观点来说的话,就是一个诞生在绿色的小镇。
这里居住的人似乎都是原住民,很少有人搬过来居住,而相对的,这个小镇也很少人搬出去居住,是故乡情节吗?我是不敢肯定,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。
学校离我家的距离不是太远,坐车过去大约要10分钟,对于我来说距离是挺适合。
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学生开始多了起来,因为道路的尽头唯一建筑就知道学校,除此之外,还是学校。
上学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相当久违的事情,究竟有多长时间,我已经懒得去记了。然而这样上学,心里却有种如同小鹿乱跳的兴奋感觉,是因为久违的缘故吧?
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校门,学校如想像中有气派,毕竟是当地比较知名的私立学校,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是在意料之外吧。
深呼吸一下后,踏进的瞬间,我也正式成为其中的一员了。
长长的道路就这样连接着学校里,一大片绿色的草地就像在炫耀自己的身价一样。正中的教学楼如同城堡般坐落在草地上,犹如在显示自己的威严般,看样子也有一定的历史,完全符合这个有一定年份的学校的建筑。
“颇有古典的风范嘛~”
开学典礼还算顺利,倒是台上说的话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,无非就是那些学年目标和新生问候之类的说话,对于我来说,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门面的演讲中,倒不如去整理花坛更有意义。
任何地方的领导说话显得沉闷似乎已经成为一个趋向,他们总是将人的时间毫无意义地浪费,让人昏昏欲睡。
终于来到新的教室。
班主任是一个叫艾达·米勒的女老师。褐色的短头发,清爽的着装,再加上她那自信的表情,我敢肯定,她一定是一个非常自信乐观的人。干净利落的人总是会给人干净利落的感觉。
到了无聊的自我介绍。
“大家好,我的名字叫奥尔瓦尼·S·克拉度,如大家所见,我是一个转学生,由于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,所以还请多多指教。”说完后,我鞠了一躬。
一口气将这些书面的东西背出来后,感觉轻松不少,书面性的东西我还是不能擅长应付。
不过,气氛却有点僵硬的感觉。
我抬起头,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有种不自然的感觉,是害怕?是紧张?是排外?
我可能知道原因,因为就是这个原因,所以我才抗拒去到多人的地方。
心不由得沉下去,说什么上学的兴奋,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,果然还是这样吗?
然而这时却传来了单独的掌声,顺着掌声的方向,我看到米勒老师在鼓掌,而且自信地给我眨了一下眼。
真是的,老师吗?
估计是受到米勒老师的影响。台下陆续传来了掌声,掌声一阵一阵地传入耳朵。
感觉是那么刺耳和讽刺。我不认为后续的补救能挽回什么,就好像一个人被狠狠骂一顿后,再被当事人予以特别的奖励,这不正正是讽刺吗?现在我的心情就是这样,被狠狠讽刺一样的心情。
真是糟糕的第一天,原本准备好的冷笑话根本就派不上用场。之前还想用这个活跃气氛,至少现在是用不上了。
我的位置在靠窗口的位置,窗外刚好对着校门口。
第一节课是英语。
但是我丝毫没有心思听课,本来进学校读书并不是必要的事项,而是作为一种手段在运用而已。作为一种手段,并不是想像中复杂,任何事情都是作为手段来用,这才是正确的做法,空谈的理论并不实际,能做到实际的只有运用手段。
这种无意义的想法还是扔在一边吧,现在既没有心思而没有动机想这些东西,难得的上学日子还是想悠闲一点度过。
于是我从窗口看着风景。
窗口的位置对着前面,俯瞰外面的风景也是不错的 一种消遣。树木与树木间相互排列,却每棵树都在摆出自己那独特的姿势,让我联想到滑稽的小丑表演。由于是上课时间,在外面看不到有学生在闲逛,显得有点空旷与孤独。
我很喜欢窗口的位置,不但能欣赏风景,而且还能留意外面的人。人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,包括我自己,能从人身上观察的东西可谓是多不胜数。
血液漫天飞舞。
黑暗中仿佛也能将那血红色收入眼帘。
没有色彩的世界,世界只剩下红色和黑色,然后什么没有剩下,我在当中,却丝毫不能体会到活着的感觉。
忘记不了,一直都忘记不了。
想忘记,却忘记不了的事情,深深地刻在脑海中。
真是糟糕透了……
……
……
咚!
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我自然地睁开眼睛,在我面前的,是艾达·米勒。
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脱口而出一个字:
“哟。”
此时的米勒眼睛简直像要喷出火焰,狠狠地被她盯着的我也开始感到压力。为了减低这种尴尬的局面,我把头一扭,生硬地说。
“老师,你的课可真精彩啊。让我受益匪浅啊。”
“是吗?”
“是吧……大概。”
“既然你觉得这么精彩,那么明天就将我今天所讲的内容抄10遍上来,这样会让你更记忆犹新,不过你既然认为这么精彩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吧?”米勒冷冷地盯着我,如同凶狠的狮子盯着弱小的兔子一样毫无反抗的余地。
“好吧好吧。”我表示投降,实在不想和这种充满野性的教师对着干,感觉下场会很凄惨。最好我还是补充一句:“抄10遍应该不能算是奖励,归类为体罚也不为过吧?”
“哼!”米勒冷笑一下,抛下这样一句话就转身离开。
“既然知道就给我好好地听课!”
实在不能得罪啊。
不过问题就是,我刚才丝毫没有听课,如何才能抄满10遍的笔记给她呢?这个做法无疑一开始就已经判了我死刑,这样的情况就像参加重要考试,却没有带任何证件一样的感觉。
瘫坐在桌子上,实在无计可施。
环视一下周围,所谓的同学都向我投来目光,但是可以看得出,他们没有意愿帮助我。说得也是,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。
实在没有办法,等一下去向米勒道歉,看能不能取消这个恶劣的玩笑。不过看她那汹涌的架势,想必是不会答应的了。
对了,虽然名为同班的同学如何抵触我,但毕竟我们是同学,总会有办法吧!想到这里,原本已丧失信心的心又重新点燃起了希望。
不能在狮子面前丢失自己生存的希望,不然连本身存在的光荣自尊也会丢失。人也有做事的手段,能达成目的而满足其他人的手段,就是能利用的手段。
想到就要行动,于是我前往一个男性的同班同学面前,但那同学却带着惊恐的眼光看着我,犹如我是准备噬人的怪物,令我非常不舒服。为了应付那10遍的抄写,我要摆脱这种抵触的情绪,放下成见才有可能达成目的。
“那个,能将你的笔记借给我吗?”牵扯着那勉强的微笑,我开口了。
那男生却露出了惊慌的神色,恐惧着,惧怕着,畏惧着,无论是怎样的人,对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的不堪,实在让人痛心并心寒着。并不是从内在,而是从表面观察人,人的表面代表着这个人的一切,内心的温柔也因为这外表而被冠上令人畏惧的代名词。
横扫着周围的人,无一例外都在躲避着我,理由不言而喻,看来将英国人比作绅士是世间人们的偏见啊,现在的我是这样认为并断言到。
我心中苦笑着,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,心情如同刚被捉弄完而产生的尴尬的心情一样,无疑是我自讨苦吃的后果,真麻烦真麻烦啊。看来应付米勒布置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还是乖乖地去道歉吧。
就在自我烦恼的同时,一个瘦弱的身形出现在我面前,让我不禁抬头,目光就这样对上了。
面前的人用弱不禁风来形容是相当贴切,瘦弱得几乎可以让人认为是刚出院的病人,褐色的头发经过整齐的梳理显得非常有绅士风度,准确来说应该是给人一种书香的气息,大众的黑框衬托着他那与体型毫不相符的精神饱满的眼睛,让人立刻联想到绅士那样的人。就是这样的人,此刻站在我的桌子前面。
后面的人似乎都在骚动,大概是这个人的勇气行为造成的热烈反响。
“那个,你是需要笔记本吗?”
面前的男子张嘴说话了,和形象非常相符的柔弱少年的声音,软绵绵的声音根本就感受不了男子应有的气概。
“我是确实需要,但是为什么要借给我?”
“同学有困难,不是应该要互相帮助吗?”
是这样吗?对于常识来说,这个决定也真是准确无误。
“那就谢谢了。”我满怀感激地收下笔记本,不过受到别人帮助而不知道别人姓名,在礼仪上或者精神层面上都觉得很失礼。
“抱歉,我还不知道怎样称呼你。”
“啊?抱歉抱歉,忘记自我介绍了,我的名字叫史蒂夫·李,跟你是同一个班的同学,请多多指教,克拉度君。”
说完后他直接伸出右手,大概是想握手,但是对于第一次见面就出手帮助的人,先不想他的目的究竟如何,也是一个不错的人,而且他竟然记得我的姓氏,这确实有点难能可贵。
“请多指教。”说完后我也伸出右手。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这是我第一次看见。
他是今天转到我们学校的转校生,不过从他的样子上,我丝毫看不到同龄人所表现出来的稚嫩,我所看到的是历经磨难而表现出来的成熟感。
但是他的样子,非常吓人。不是说他的样子是长得有多恐怖有多丑陋,而是说他的眼神,他的眼神非常锐利,看着他的眼睛就会发现自己犹如一只被肉食动物所盯上的小动物,不能躲藏,也不能逃亡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撕碎自己的肉体,看着自己身上的肉块被撕扯下来。
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,班上的气氛就开始骚动起来。
……不安?
……恐惧?
还是别的呢?
我是不知道别人到底在想什么,然而对于我而言,这眼神就相当于威胁,并不是说威胁到我什么,只是感觉他在虎视眈眈着别人的生命而已。
不行不行,身为班长,我可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,新来的同学面对新的班级肯定会措手不及,我的职责就是引导他慢慢融入班级,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,一味地加深这些自我猜测的误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。
“大家好,我的名字叫奥尔瓦尼·S·克拉度,如大家所见,我是一个转学生,由于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,所以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第一次听到转学生的声音,很有磁性的声音,该怎么说呢?给我的感觉就是和眼神相反的充满理性的声音,给人一种别致的反差感。
他说完后鞠了一个躬。
教室死寂一片。没有任何的声音,相当地安静,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如此尴尬的气氛。
几秒的时间仿佛度过了很长的时间一样。
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挽回气氛呢?
我是不是应该鼓掌呢?
还是保持沉默呢?
我不禁看了看转校生的表情。
是苦闷,不满还是生气呢?完全看不出来,难道说他已经习惯这种场面?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表情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,但对于第一次认识的人来说,我们的反应应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风度。
啪啪啪。
单独的掌声响起来。
是米勒老师发出来的。
作为一个老师,她为欢迎的学生送出了掌声,而我却在这里犹豫不决的。
太丢脸了。
实在是太丢脸了。
在第一节课的时候,转校生就这样趴在桌子睡着了。
而且是在米勒老师的课上睡着了,对于米勒老师来说,上课睡觉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,她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理由,不准就是不准。
可以做其它事情,唯独就是不能睡觉,这在我们学校已经像是明文规定一样,因为米勒老师发怒起来可是很可怕的,如同吞噬猎物的狮子一样将人吞噬的感觉。
看到米勒老师眉头紧皱,若有所思的样子,想想都觉得可怕。
只见米勒老师高高举起手中的书本,对着转校生的头上狠狠地一砸,这样子让我联想到被高空杂物击中的人。
由于米勒老师的重砸,转校生一下子惊醒,还顺便说了一句“哟”。如同久违不见的朋友在互相亲密地打招呼。
接下来就是米勒老师对转校生的小惩罚,要求是将刚才上课的笔记抄10遍,应该也不算多了吧,据说曾有学生被她勒令抄书本50次,换着是我,恐怕手也要废掉了。
米勒老师离开后,转校生四处张望着,然后寻求帮助。众人的目光却黯淡下去,对这种请求可是充耳不闻。
没办法了。
虽然说我是个烂好人或者伪君子也没所谓,但是我却不能忍受这种状况,为了迎合众人的需求而摆出冷眼的态度,会让我自身蒙羞的。
起来,走过去。
虽然位置不远,却如同数百米远,虽然时间很短,却如同数十分钟。
我在不停地询问自己,自己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他的认同呢?自己要怎样做才能正常地好好说话呢?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融入他的世界呢?
深呼吸后,已经到达他的座位前面。
“那个,你需要笔记本吗?”
当我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,我听到后面的人一片议论,具体字眼也没留意,反正也是那种无聊的话。
“我是确实需要,但是为什么要借给我?”转校生的说话充满着疑,是对我的不信任?抑或是全部人呢?
“同学有困难,不是应该要互相帮助吗?”
这话脱口而出,但是认真想想的话,又是非常愚蠢的一句话,这样说出来应该没问题吧。对于自己的这句非常客套的话语,连丁点的信心也拿不上。
“那就谢谢了。”
看来我的疑虑是非常多余的,看见他的表情如同得到想要玩具的孩子一样的表情,有点满足的感觉。
“抱歉,我还不知道怎样称呼你。”
“啊?抱歉抱歉,忘记自我介绍了,我的名字叫史蒂夫·李,跟你是同一个班的同学,请多多指教,克拉度君。”
“请多指教。”
说完后他伸出了右手,我也跟着一起伸出右手,互相握手了。
今天的课程很顺利就结束了。
看了看时间,发现时间还很早。干点什么好呢?
天空一如既往散发着懒洋洋的阳光,让人昏昏欲睡却感觉不到什么温暖,而且还夹带着阵阵微弱的寒风。
走在我前面的是克拉度君。
他现在看上去的状态同样是懒洋洋的,难道是受到太阳的影响而不自觉做出的行为状态。
“你要去哪了?”
他突然回头问我。
现在社团也没什么活动,早走也没关系,但是早回家也是很无聊的。
“我想去市区一躺,反正时间也多着。那你呢,克拉度君?”
“我吗?”
他似乎陷入沉思,不过沉思片刻就说跟随我一起,说是想熟悉一下这个区域。
最后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一致,对于我来说真有点不可思议。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车子是旧式的车,从外表上来看应该经历了很多的事情。
由于是老式的车子,所以坐起来很颤抖,似乎每走一步都会狠狠地抖一次。
真有点不舒服,如坐针垫的感觉。
“你不是住宿生吗?”我问旁边的李,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,他眼镜后的碧绿色的眼睛仿佛要将风景地收录在内。
周围只有几个零散的人,都各自做着各自想做的事情。我也做点什么好呢?
想来想去,发现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看风景和聊天,真是遗憾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
我问旁边的李,这时他才摆脱那个聚精会神的状态。
“我在看风景。”
“风景的话,你每次去市区应该也可以看到,还有什么值得观赏的地方?”
“风景每天都发生改变,而我只是从中发现不同点而已。”
“我大概是体会不到其中的精髓。”
“也不是,我只是单纯在发现而已,所谓的精髓完全没有。”
他笑了笑,指了一下窗外不停向后的树木。
“或许每天看到的东西都一样,但每天都在发生细微的变化,这种变化究竟是怎样的呢?我只是对这样的事感到好奇。
归根到底,就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他补充最后一句后就盯着我的眼睛。
我也盯着他的眼睛。
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秒后,我举起双手投降。
“哈,这样的感觉很恶心啊。”
“说得也是啊。”
李也捂着嘴偷笑起来。
“什么嘛,这样感觉好象是我的问题似的。”
我不满地回应着。
车子继续前进着,而窗外的风景则渐渐由树木变成现代的建筑物。
让人感慨原始到现代的进化在一段简单的路程就能完成,从书本来看历史就如同现在的情况一样,快得让人毫无实感。
下车后的我们在市区逛起来。
我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,但是被眼尖的李发现里面有一半是泡面,我的回答只是敷衍过去,这不是什么值得深思的问题,或者说,这问题是相当没有回答的价值。
当我们坐车回去时,天色已经变暗,让原本宁静的公路变得更加寂静,如同通往黑暗的深渊一样无穷无尽。
车上的乘客比去市区的时候还要少,包括我们只有四个人左右。宽敞的空间让人静不下心来,周围都很安静,只有汽车引擎在不停转动而发出的声响而已。
我原本想看看窗外漆黑的夜景,然而除了看到一团团黑黑的东西就什么也看不到,一时而兴起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消灭烟消云散了。
“今天早上真的很抱歉。”
旁边的李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,让人顿时摸不着头脑。
“抱歉?为什么?”
“是指班上的反应。”
他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内疚的感觉,虽然当时有点不满,然而到现在这个时候,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迁怒别人。
“那个也没什么,只是单纯的反应罢了,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情。”
我摆了摆手,示意李不用在意。
环境再次安静下来了。
再次回归的安静总觉得是暴风雨般的预兆,这样的感觉不知不觉在心中形成了既定的模式,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我的心理作用。
“容许我说一句比较失礼的话吗,克拉度君?”
李说出这样的话,神色变得有点严肃。
严肃得让我也不禁正座起来。
“说吧,洗耳恭听。”
“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,我就觉得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,他就故意停顿了一下,埋头沉思了一下,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,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,继续着刚才的话。
“……你的眼神很恐怖。”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我慢步走在街上,和克拉度君分开已经有10多分钟了。
今天的道路很安静,似乎将人和世界都各自分开,互相不干涉。
印象中的街道和现实的街道无论如何也连接不起来,仿佛出现了记忆上的断层这样的感觉。反正这也只是介乎现实和记忆所产生的分歧点,没所谓相同不相同,只有认识不认识这样的区别。
风也变得寒冷起来,让人躲避不及。现在想想,现在也是这种季节了,这逐渐苍凉的感觉与走在街道上孤独的我,就结果而言配合得非常协调。
这是应该值得庆幸的吗?
答案是否定的。
我不希望自己孤独一个人。
所以我想广交朋友,努力地融入他们,了解他们,接受他们的缺点并尽自己的能力去引导他们改正。
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。
脚接触地面时感受到那种沉重的触感,口中不经意哼着那首《never had a dream come true》,回想起在车上的对话。
克拉度听到后,立刻有点坐立不安地骚动起来,不明所以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。
“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?”
我瞥了一下他的眼睛,锐利的眼神如同老鹰盯着猎物一样有力,一样充满震慑感。后脑不禁有点发麻,心脏的跳动竟然不自觉地加快。
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融入他们了解他们吗?然而现在的状况却暗示着我在害怕一样,不知明的寒意充斥全身,让我不自觉地变得紧张起来,不自觉地别开视线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
他肯定了我的提问。
“曾经有人问为什么我的样子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,于是我问我的父亲。但是他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克拉度君用食指有节奏地敲打自己的腿,没有理会我那疑惑的表情。
“因为我知道父亲的给人的感觉就和我一样,不,或许是工作的关系吧,他比我看起来还更让人恐惧,实际上,他的脾气很好,就我个人立场来说,他是一个好父亲,在邻里左右也听不到一句流言蜚语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,人并不能看外表吗?”
我打断了他冗长的说明,直接说出心中所想。
“对,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好的人,但是我应该会比我的表面印象要好得多。我不否认人家对我的印象如何,然而要客观做出对事物的评价单纯靠外面来断定是不可思议的。”
“哈,不觉得自我吹捧很不好意思吗?”
想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,希望克拉度君不要介意。在想的同时话已经脱口而出。
“哈哈哈,适当地自我吹捧可是能增加别人的印象分哦!”
说完后他笑了起来,我也跟着一起笑。
突然感觉自己对瓦尔奥尼·S·克拉度这个人有了重新的认识,至少要扭曲了我的第一印象。
“话说回来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觉得班上的人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拥有黑帮背景的人呢?”
“恩恩……你想多了。”
“不过这样想起来就有趣多了。”
“这种趣味可是不敢恭维,而且这样对你的负面影响不是更不好吗?”
克拉度君似乎有点不以为然。
“或许是这样,但我是以有趣作为这个前提的想法,并不代表对我声望有什么影响。”
“喂喂,这种狡辩可不高明……难道,你是之前失踪案的凶手吗?”
“喂!我可不想和这些案子牵扯到一起,这样会让原本不怎么好的第一印象再次抹黑。”
“哈哈,那这样真是对不起啊。”
“这毫无诚意的道歉真让人提不起劲。”
克拉度相当不满地发着牢骚,而我在一旁赔笑。
这样让原本无聊的时间得到充分的缓解,这样的生活能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吗?我不知道,但是我将它当成是这样并保存下来在脑中记忆的一角。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5分钟到了。
热腾腾的泡面就这样完美地呈现在我的面前。
热气随着空气而散发开来,仿佛能在里面看到味道,实在美妙之极。
用叉子将面条和汁水充分搅拌,散发着更浓烈的味道,这时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感谢造物主。
用口品尝着第一口,面条滑过牙齿而到达舌头,过程虽然短暂却让味蕾忍不住为之触动。芳香的海鲜味如同汹涌而至的波浪将人淹没,沉浸在味道上的满足,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「感动」这个词语来形容了。
吃第二口的感觉又截然不同,如同扶摸妙龄少女的肌肤后触碰成熟韵味女子般的,相同中却又不相同的体验。搭配着配料,能感受到相互交织所产生的美妙触感。
我满足地将其全部吃光,拖着满足的身体坐在沙发上,发出满足的感叹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当然,以上的全部是骗人的。
吃个泡面什么的,没必要感动得流泪吧,能吃成这样的境界的人,肯定是没吃过名为食物的东西。
我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几个动作,这样简单又实惠的泡面就完成了。
“这味道不怎么好吃,看来下次不要买这个了。”
简单地发出随处可见的评价,几下动作就将泡面清空。那种对于食物的感动恐怕不会出现泡面上,如同亚洲人吃米饭一样,为了充饥而吃,为了生存而吃,当一种事物变成习惯后就不会再出现「感动」这个词语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。
现在的我在做俯卧撑,这是我每天必须要做的训练。
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,只是将锻炼一下肉体而已。
支撑身体的双手传来阵阵的疲倦感,犹如听到肌肉拉伸时所发出的特有声音。由掌心作为支点,缓慢将身体向地面压下,让手臂弯曲然后挺直,籍由这个单纯的动作而让手臂得到充分锻炼。
虽然简单,但是实际上在压下上身时,自身的重量完全由双臂所承担,忍受着不断袭来的疲倦感,思维已经变得空白,只是努力驱赶那疲倦虚弱的感觉。
汗水涌出,洒落在地板上。
已经忘记重复了多少个,我不喜欢用数字来衡量自身的锻炼。毕竟身体机能不是由数字来说话,而是靠身体反映给大脑,数字只会更容易增加自己的满足感。
好累啊。
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感觉很累啊。
站了起来,活动着那几乎毫无知觉的手,让血液快速流动在手的各处。
今晚能做的全部锻炼基本上都已经完成,每天这样的重复锻炼也让我的身体变得比较结实。然而由于我本来身型就是偏小,所以看起来的感觉还是瘦骨嶙峋,当然在袒露身体时能看到我锻炼的成果。
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时间也刚好指到11点。
我打开屋子的大门,站在房子前面。
这个房子是我在当地居住的时候才租下来的。房子不大,对于一个三口之家可以说是仅仅足够,对于我一个单身人士来说就显得奢侈了点。
房子的位置在镇子在说也属于偏僻,几乎是被淹没在房子的后面。这个房子位于通往大马路其中一条巷子的尽头,与比较繁荣的马路相反,这里无时无刻都是很安静的,安静得会让人产生只有一个人的错觉。
毕竟在房子周围居住的多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人。
可能是老人多的缘故吧,巷子的绿化也特别地漂亮。完全将一切都淹没在绿色当中,漂亮是漂亮,却扼杀了房子的采光,本来就比较阴暗,这样更显得阴暗过头了,如同街道中阴暗的角落。
也没所谓了,毕竟价格非常便宜,这才是重点!合理利用资源也是一门必要的技能。
抬起头望着天空。
云堆积得有点密集,导致不能看到天上的月亮。厚重的云层似乎在翻滚着,以自身的姿态来炫耀遮挡月亮的胜利。
看着天空,想起自己来到这个国家的目的。
我的目的不是来读书,而是来做某件事的。
我来做的事情仅仅只是身为一个魔法师,不……
应该说是我才会去做的事情。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到目前为止,已经有9名少年少女失踪,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,至今还仍没有任何下落,警方没有对此事件作出任何回答。
新闻是这样报道着近期轰动小镇的失踪案件。
真是的。
还真是无聊的事情。
在记忆中,出生到现在为止,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。
所以才会造成轰动吧?
如同在水中散开的波纹一样慢慢传开,实际上是完全没有意义,单纯无意义地扩展。
我是这样确信着。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我感觉这几天同学对我的态度开始有明显的变化。
感到这件事的开端是一件普通的事,只是我掉笔在地上,他们竟然帮我捡起来,还冲我微笑了一下。
当时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也礼貌地微笑了一下。
然后接下来的几天,他们竟然主动和我谈话。
我立刻感到受宠若惊。
实在不明白,明明刚开始对我态度冷淡的同学竟然主动找我谈话,这实在是想不通。
搅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。
后来我将这个疑问告诉李,他听完发出了笑声。
“喂喂,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。”
“但是这也不是坏事,你想想啊,现在能跟同学们和谐相处,不应该值得高兴吗?”
“我想这大概是一个阴谋,他们肯定想出了什么法子来作弄我。”
我摸摸下巴,大胆地说出我的猜测。
对方笑得更大声,让我感到自己仿佛是个被愚弄的人。
“这肯定不是阴谋,我敢肯定。”
“证据呢?”
我不满地摊摊手,示意他拿出证据。
“因为,他们是听到我说你的事情而已。”
“啊?”
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,听到我的事情?实在不能理解。
“我告诉他们,说别被你凶恶的外表所吓倒,说你其实挺聊得开。大概由于我的作梗吧,他们开始尝试接触你,就变成这种状况。”
他笑了笑,将他所说的证据解释了一下。
是这样吗?
不过没所谓了,这样也不差。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。
天气也比一周前要冷得多,不过也有一些在装帅的人坚持穿着单薄的衣服。
实在不能理解……
看来要真正迎来寒动。
究竟是感动还是讨厌呢?
◇◇◇◇◇◇◇◇◇
和往常一样。
坐着巴士来到校园。
天气变得寒冷,不过还没有下雪,估计这种天气也不会维持太久。
慢步走在道路上。
不知不觉间校门已经接近,怀着平常心情的我,用平常的步调走进校门。
一瞬间。
感到背后一阵恶寒,别样的感觉随着神经直接传达给大脑。意识中涌起被吞噬的错觉,让我下意识做出了后退的动作。
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消失得无影无踪,是我的错觉吗?我尝试否定刚才的体验,告诉自己一切只是错觉而已。
然后再次走进校门。
但是肉体再次发出了警告,大脑所做出的反应是迅速离开。我四周张望,得到只是周围的人对我异样的目光而已。
随时随地被吞噬,或者说,自己已经被吞噬的感觉无疑是一种强烈的压迫,只能维持着平常的状态,因为这种感觉非比寻常。
是什么人弄的?这绝对不是我自身的问题,从踏进学校才能感受到的异样感,单凭意识所作出的危机感让我开始警惕着周围。
压抑着自身的不舒服的感觉,我来到教室。
同学们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,还是往常一样。
难道他们就没有感觉到吗?还是说,他们也在强作镇定?
我不敢私下判断。
“哟,早上好!”
经过的一个同学愉快地打着招呼。
“早上好。”
“啊,早上好。”
“你的样子看上去很疲倦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那应该说一下你自己吧。”
“也是啊,这几天总觉得很困,明明都早睡了还这样。”
说完后他打了一个哈欠就离开。
是这样吗?
从他的样子我丝毫看不出他有早睡的倾向,像是连续加班加点工作了几天的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,还好意思说自己早睡,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玩笑。
至少不低俗。
“克拉度君!”
正当我整理书本时,史蒂夫·李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后面。
“什么事?”
无视他的行为动作,直接发问。
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异常心理?”
“啊?我不懂你想表达一些什么东西。”
“就是字面的意思。”
我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。
“和精神疾病一样?”
“其实是类似的东西,只是说法转换了而已。我想大概就是玻璃和二氧化硅那样的区别。”
“这样不是没区别吗?!”
“区别还是会有的,毕竟世界上不存在单纯换了名字而不换本质的东西。”
他用手扶了扶眼镜。那动作看上去非常自然,应该归功于习惯成自然的结果。
“你可要知道,转换另一种说法不单是简化了对事物的称呼,而是根据本身的转变而改变的一种说法。就拿刚才的玻璃为例,在实验室里,会非常自然地称呼它为二氧化硅,因为它的本身就是作为二氧化硅而存在的物质,不含任何杂质的物质,所以以原本的名字来称呼自然就适合不过。然而玻璃这种东西就不一样,因为它的本身就并不是完全的二氧化硅,它只是所占的比例比较多而已,名字不同就体验在多和全部这两个差别上。”
“你想表达的东西我大概能明白,但是为什么我非要知道这些事情不可?”
“你这样问就不对,我只是对开始的问题作出解释而已。”
“你所作的所谓解释根本和你原本想说的话完全没关系吧,难道你想用多余的解释把我烦死吗?”
李立刻用拳头朝我头顶锤打了一下,力度不大。
“我现在不就是要说吗?如果不是刚才的废话我们已经畅所欲言了。”
“原来阁下是这么擅长归纳错误。”
“对对对,那我还能不能继续下去?”
“请回归正题,拜托了。”
我也想听一下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在平时都不怎么用到的词,有些让人在意,当然是指好奇心。
“如果一个人有严重的暴力和统治倾向,你觉得这个是属于什么层面的问题?”
“我认为是心理创伤导致的吧?我也不确定,因为我对这种观察别人而得出结论的学科没有兴趣。”
“不,我并不是想和你探讨什么心理学,我所问的问题只有一个,就是这个。”
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李这样的行为让人非常费解,无缘无故地牵扯到与自身毫无关联的问题。
“真是这样的话,无非就是当时人觉得以理服人是白痴的行为,崇尚暴力的解决手段。”
用手托着下巴,眼光望去窗边。迎接目光的只有窗中反映的模糊的自己。
“首先这是一种高效率的解决事情的方法,能让事情在短时间得到完成,可惜后遗症就相当严重,和美式做法相仿却又不同。”
“很失礼地说一句,这根本就是野蛮人的做法。君王的独裁制很大程度是出于这种原因完成的。”
“别擅自断言,那是历史的事了。”我不禁笑了笑。
“好了,回归正题。”
李故作神秘的样子,慢慢地说出一个我不太懂的句子。
“小心YOUNG。”
不太懂不是指句子的结构还是发音的标准与否,是出现了一个用字面理解却难以理解的单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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